星之默示錄<二十五>樂章二十五

晚上,螢獨自坐在還沈睡的花火身旁,回想著中午時天望所說的話……

「那個女孩……是小櫻嗎?還是只是人有相似而已?」在她的腦中,這個問題一直不繼不繼的重複著。始終只靠天望的話,實在難以確定那個女孩是甚麼人。

「小螢,你在想事情嗎?」這時候,花火那有氣沒力的微弱聲音在螢的耳邊響起,令螢從沈思回到現實。

「花火,你醒來了嗎?」當察覺到花火以那呆滯的眼神看著自己,螢便若無其事的輕摸花火的前額。「還是有點熱呢……但也退了不少了。等一下我拿點吃的給你,然後再吃藥吧。」

「嗯……」花火輕聲的回應道,然後又把話題拉回到剛才的問題上。「小螢,你剛才是在想櫻小姐的事情嗎?」

「被你看出來了嗎?」帶點自嘲的語氣,螢輕笑著說。

「因為在我知道了這件事的時候,我便發覺原來小螢在想櫻小姐的事時,眼神也會變得比平常更孤獨和悲傷……」

「是嗎?」輕輕撫摸著花火的秀髮,螢發出淡淡的苦笑。

「說起來,尼比利姆先生也是一樣的……他雖然好像很討厭櫻小姐,但在說櫻小姐的事時,他的眼神中沒有憎恨,而且也是會變得比平常更孤獨……悲傷……」說罷,花火便又再沈睡過去。

「他也是嗎……?等等!」看顧著沈睡過去的花火,螢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一個她自己也認為有點荒謬,但卻能夠把所有事連起來的想法。而現在,她便只欠一些支持她這個想法的證據。這時……

「小螢,我來接班的。你先休息一下吧。」由希來到了這個房間中。

「由希……你有看到尼比利姆先生?」螢冷靜地說。

「他剛才說出外乘涼,怎麼了?」由希一臉疑惑的問。

「沒甚麼,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確認一下……」

良久,螢也走到屋外,並遇上了正坐在樹上遠望著遠方山脈的尼比利姆。這時螢來到尼比利姆的下方並問道:「尼比利姆先生,你還未休息吧?」

「怎麼了?」尼比利姆則還是一貫的冷漠語氣。

「我只是想問一下,你為甚麼要戴著面具呢?」

「因為我的臉在以前受了點傷,為免嚇倒人,所以我戴著面具……就只是這樣而已。」

「那麼,我可以把你的面具拿開嗎?」螢並沒有轉彎抹角,單刀直入的向尼比利姆提出一個這樣的要求。

這時候,尼比利姆從樹上跳了下來並站在螢的面前說:「你到底想說甚麼?」

「我想知道你只是真的是因為受傷而戴著面具,還是說你只是想不被人認出而已。」堅定的眼神從螢的眼中直射向尼比利姆。

「我沒有必要向你證明任何事。」不過尼比利姆也沒有任何讓步之意,並打算回到小屋中。

「……『把木之本櫻殺掉』……你現在是在進行著這件事嗎?」就在倆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螢以平穩的語調問道,而尼比利姆也因為這一問而停下步伐。

「你應該很清楚的,有些事情是不知道是比知道還要幸福的……」

「但如果你要把小櫻殺掉,那你也需要把我殺死……因為小櫻到現在還活著……在我的心裡。李君他們也是一樣。」說著,螢緩緩的轉向尼比利姆。但冷不防那一瞬間,尼比利姆的劍亦同時架在螢的頸項上。

「你是希望我這樣做嗎?」沒有明顯的感情起伏,尼比利姆問道。

「但是你做不到……」螢卻是毫不退縮的站在尼比利姆的劍前,而且臉上更掛著微笑說:「因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良。」

「停手!」這個時候,一道人影衝到倆人之間並向尼比利姆攻擊,令他被迫退了數步。

「李君!你沒事嗎?」看到眼前的人,螢立即緊張的問道。

「這才是我要問的!」回答了螢的問題,小狼緊握著劍面對著尼比利姆。「讓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等一等!」然而,螢卻突然捉著小狼緊劍的手並慌張的說道:「李君!不行!只有這個人是你不能出手的!」

「大道寺!怎麼了!」被螢的動作嚇倒了,小狼也變得有點混亂。而這時候,尼比利姆也趁著倆人發生爭執而棄下他們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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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剎度城中……

「主人……」厄瑞波斯擔憂的看著從和小狼分別後便一直沈默地看著窗外的櫻(琉璃)。

「厄瑞波斯……」妮克特在厄瑞波斯耳邊輕聲的問:「主人那天回來後便一直這樣,到底你們那時遇到甚麼事?」

「那時候主人自己一個人行動,所以詳細的我不知道……」厄瑞波斯說:「不過應用是和那個李小狼有關的吧?」

「甚麼?!」一直坐在一旁的雷影,激動得跳起來叫道:「那傢伙見過櫻小姐?!」

「呵呵﹏﹏﹏有人呷醋了。」熾羽不懷好意的笑說,換來了雷影的賞了他一個爆栗。

「跟那個人沒有關係的……」一直沉默不語的櫻(琉璃)終於開聲說道:「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想事情?」一直冷眼旁觀的嵐雲也不禁好奇一問,但這話題卻被門外傳進來的數下敲門聲打斷了。

「是誰?」櫻(琉璃)以平常的帶點傲慢而冷淡語氣向門外問道。

「我是比加沙斯啊。」門外的則是一把帶著輕挑的語調。

「進來吧。」櫻(琉璃)說罷後,門也被打開,在房內的厄瑞波斯他們也清楚的看見門外除了比加沙斯外,還有一名白髮的青年站在比加沙斯身旁。

「初次見面,你好。」白髮青年笑說:「我叫艾路比。」

「這感覺是……」嵐雲在艾路比自我介紹的同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氣息充斥著房間中,而且有這種感覺的不單止她,而是房間內的所有人也能確實地感覺到。

「你們有甚麼事嗎?」雖然同樣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氣息,但櫻(琉璃)還是無動於衷的說。

比加沙斯還是一貫輕挑的語氣說:「我們已知道『星之水晶』的下落了,你有興趣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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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某一處的河岸,小狼他們亦因為花火已經回復體力而動身回到薇爾古德的住處……

「其實先往萊茵城再折返,不是更好嗎?」花火帶著苦笑向身旁的由希問道:「由這裡看,其實我們和萊茵城也頗接近嘛,到少比不知要沿河走多久的方法更能掌握時間嗎?」

「嗯,不過現在我們還是不要遇上雪雨比較好吧?」由希說罷,便看了眼走在最後面的小狼和螢倆人。而即使花火比較有點遲鈍,也感到他們倆人似乎是吵過一場,所以剛才花火才會帶著苦笑問由希以圖舒緩這種叫人喘不過氣的壓力。

而小狼和螢確實也是發生了一些爭執,原因則是三天前螢制止了小狼後並沒有明確地解釋制止他的理由,只是一直支吾以對。直覺感到螢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小狼這方面則很堅決地要求螢說出來。結果倆人便為此吵了一場小架。而至於另一位當事人尼比利姆,則在那之後一直不見了人。

結果,花火以圖改變氣氛的話題也無疾而終,花火、天望和鳳玲也只有繼續承受著來自背後的巨大壓力,而一行人中也只有由希可以若無其事和平常一樣。

「……李君……」又再沈默了良久,螢打破了沈默跟小狼說:「我有些事想你聽我說,你可以跟我來一下嗎?」而小狼則稍微遲疑了一會才輕聲的應了一下並跟著螢遠離花火四人。

「喂喂,在我生病的時候發生了甚麼事嗎?」在倆人走遠後,花火便立即問道。

「天知道,舅舅那天來到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是那樣子了。」天望說著時不忘呼了一口大氣。

「說起來,那個叫尼比利姆的好像也在那之後不見人了。」就在連鳳玲和由希也開始加入『八卦』的時候……

「笨蛋!!你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嗎?」小狼高昂的聲音也傳到四人的耳邊,四人互望了一下後也立即動身走到二人所在的地方看看發生甚麼事。

當四人來到倆人的附近時,他們看到的是低頭不語的螢以及背對著螢並激動得把身旁的樹幹打出一個小洞的小狼。

「所以我之前才不想跟你說明……因為我當時已可以想像到你現在的反應。」良久,螢平淡地說。

「……那麼,你真的十分確定嗎?」依然是背對著螢,但語氣看來小狼是平靜了不少。

「我已經可以肯定是他沒錯……其實只要想一想清楚他和雪雨所說的話,還有和到現在為止這件事有關的人的關係,根本不難發現這個事實……」螢說。

「那是以你來說吧。」小狼苦笑道。

「不過,要不是那一晚花火提醒了我,我也大約不會想到。而當我真正地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我便知道他確實是那個人……那雙眼睛我在很久以前便已經看過了……那決不只是孤獨和悲傷,那是打算放棄一切的絕望眼神啊!」說到這裡,螢竟然哭了出來。「那個人現在想的是要如何補救自己的罪,但對現在的他來說,自己便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啊!所以他那怕現在所做的一切其結果是會毀掉自己……不,他根本便是這樣打算!他最終的目的根本便是『要令木之本櫻從這世界上消失。』」

「甚麼?!」聽到螢的話,花火掩口失聲叫道。其實人或許還是聽得一片混亂,但花火卻是十分清楚--因為她一開始便聽得出螢所說的人便是尼比利姆。這樣一來,螢所說的話不就是為尼比利姆和櫻畫上等號嗎?「為甚麼……為甚麼會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候,一陣清脆的掌聲忽然從螢身後傳來。

「還想說要不要加一點提示的說,但想不到你已經推理到這個地步,看來我是沒看錯人呢。」螢和小狼立刻趕緊回頭一看,赫然發現雪雨微笑著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而天望四人也立即出來一起對雪雨作戒備。

「雪雨?你來幹甚麼?」拔出了佩劍的天望問道。

「不用緊張,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告訴些事你們知道。」雪雨還是微笑著說。

「告訴我們?」鳳鈴好奇的問:「那是甚麼事?」

「就是你們一直最想知道的事……有關『櫻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甚麼?你突然要告訴我們那時候的真相?」小狼問道。對於雪雨突然的改變態度,本來小狼是應該感到愕然的。但聽過螢的話後,小狼想愕然也愕然不來。

「我可沒有說要告訴你們那時候的真相啊。我是想你們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事實……」這時雪雨指向一座和萊茵城相距不遠的崖谷說:「到那崖谷的深處,你們便會知道你們想知的事了。若之後還弄不清楚的話,你們可以再來萊茵城找我。」

「既然你也有告訴我們的打算,為甚麼不親自說出來?」天望不滿的說。

「我也說過我是想你們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事實吧?」雪雨說:「而且那件事用眼睛去看比用口說的更方便……怎樣?是要去?還是不去?」

「是那兒嗎?」這時小狼已向著雪雨剛才指著的方向走去了,而花火他們也跟著小狼前去而消失於森林中,留下雪雨一人。

「雪雨,那個女孩說的是真的嗎?」這時候,雪雨身旁的樹上傳來一把女孩的聲音。

「你一直也跟著他們嗎?紗樹。」雪雨說罷,紗樹也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是否一直跟著他們這個並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那個尼比利姆是不是真的是櫻?而且那個方向不是『水晶』的收藏地方嗎?你和櫻以外的人接近會死的!」

「那種事便不要擔心了。」雪雨露出一個意味深遠的笑容說。

「你到底在盤算甚麼啊?」紗樹有點不滿的“說”。

「你忘了嗎?我可是秘密主意者啊。不過倒是你,不要跟著看看嗎?」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樣做的。」紗樹冷漠的說:「但我回來後,“麻煩”你給我解釋清楚整件事。」說罷紗樹便如小狼他們般消失於森林中。

「心情很差呢,玩得太過了嗎?」雪雨苦笑著說,突然她感到數個氣息在小狼他們前進的方向出現。「艾路比、比加沙斯還有嵐雲他們……這種人數好像苛刻了點吧?那麼看來這邊也要稍微安排一下增援呢。」

....待續